菲律賓,宿霧。

  我剛下郵輪,阿豪就迎了上來。

  一路上,他不停地向我匯報著安排。

  其實我心里清楚,這一趟來菲律賓,絕非兒戲。

  若非萬不得已,我也不想在這節骨眼上,冒這個險。

  但蔡廣林和何洪那兩個老東西,實在欺人太甚。

  他們在迪拜撒野,以為自己是條大魚,殊不知在我這里,他們就是砧板上的魚肉,任我宰割。

  蔡何二人在迪拜如何猖狂,我就要在菲律賓如何讓他們身敗名裂。

  以其人之道,還治其人之身。

  可要達成這個目的,光靠我和阿豪,還不夠。

  這里是菲律賓,我的勢力有限。

  我需要一個幫手,或者說,一個合作伙伴。

  所以,在來之前,我就囑咐宋溥心,幫我在當地物色一個合適的人選。

  一個有實力,有人脈,又利欲熏心的角色。

  而他給我找來的這個人,就是羅文。

  據說此人是菲律賓黑道的一個新星,憑借一身莽勇,和高明的手腕,迅速在當地崛起,成了黑白兩道都不得不敬畏三分的人物。

  我對羅文,其實并無太多了解,這一切,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。

  但此刻,我管不了那么多,時不我待。

  我必須盡快拿下羅文這個人,讓他成為我的槍手。

  只有借助他在當地的勢力,我的計劃,才有實現的可能。

  阿豪開車,帶我來到市郊一家不起眼的海鮮館。

  推開斑駁的木門,一股海腥味撲面而來。

  我皺了皺眉,這可真是個另類的談判地點。

  阿豪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慮,笑著說道:“老板,羅文這人很低調,從不在高檔場所露面。這家店雖然簡陋,但勝在隱蔽,只有圈內人才知道。”

  我點點頭,對這個羅文的謹慎,多了幾分好感。

  阿豪帶我穿過幾排木桌,在角落的一個包廂前停下。

  他輕輕叩了叩門,用粗劣的菲律賓語說了句什么。

  過了片刻,門應聲而開。

  我大步走進包廂,只見一個身材精瘦的男人,正斜倚在藤椅上吞云吐霧。

  “羅先生,久仰大名。”我主動上前,伸出了手,“我是楊磊,為了見你,不遠萬里從迪拜趕來。”

  羅文抬頭看了我一眼,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煙霧。

  “楊先生,幸會。”他用一口濃重的菲律賓腔說,“不必多禮,坐下談吧。”

  我挑了挑眉,對他的直截了當有些意外,卻也樂得省去客套。

  我落座在他對面,開門見山地說:“我這次來,是想請你幫個忙。蔡廣林和何洪,你應該不陌生吧?”

  提到這兩個名字,羅文臉色微微一變,眼中閃過一絲忌憚。

  “楊先生,你說笑了。”他干笑兩聲,顯得有些尷尬,“蔡何二位在菲律賓,那可是黑白通吃的大人物。我這個無名小卒,怎敢在他們面前拋頭露面?”

  我輕輕一笑:“羅先生你要真不認識他們,宋溥心也不會把你介紹給我。你現在在當地的勢力,恐怕也早就入了他們的眼,是不是?”

  羅文臉色一僵,旋即苦笑道:“楊先生好眼力,我確實和蔡何二人有過節。只不過,那都是些陳年舊事,不值一提。”

  我微微一笑,從懷中掏出一支雪茄,卻并不點燃,只是把玩著。

  “羅先生,我今天找你來,不是閑聊。”我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,“說白了,就是想和你合作,對付蔡廣林和何洪。只要你幫我搞垮他們在菲律賓的產業,這筆買賣,你絕對不會吃虧。”

  羅文眉頭緊鎖,陷入了沉默。

  我看得出來,他在權衡利弊。

  一個是蔡何二人在當地根深蒂固的勢力,一個是我許諾的豐厚回報,這兩相權衡,確實需要一番考量。

  就在這時,阿豪適時地端上來幾盤海鮮,打破了沉默。

  “兩位老板,菜來了。”他笑瞇瞇地說,“要不先吃點,邊吃邊聊?”

  我看了阿豪一眼,心領神會。

  此時不宜逼得太緊,不如先營造一個輕松的氛圍。

  我大笑著給自己倒了杯酒,又給羅文斟上。

  “來,羅先生。”我舉杯示意,“先喝一個,咱們不醉不歸!”

  羅文猶豫了一下,終于露出一絲苦笑,端起酒杯,一飲而盡。

  酒過三巡,羅文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。

  他咂咂嘴,感慨道:“都說海鮮就要配啤酒,但這威士忌,喝著別有一番風味。”

  我會心一笑,又給他滿上一杯。

  “酒是好酒,但再好的酒,也比不上投緣的朋友。”我的語氣誠懇,“羅先生,咱們雖是第一次見面,但我覺得,你我志同道合,是可以交心的朋友。這天下,哪有不冒險就能大獲全勝的買賣?只要你愿意幫我,就相當于多了一條后路。”

  羅文愣了愣,旋即哈哈大笑。

  “楊先生,好口才!”他笑得直不起腰,“蔡何是惹不起。但有你這句話,我也豁出去了!就算是拼著這條命,我也要幫你禍禍他們!”

  我大喜過望,和他碰杯慶賀。

  接下來,我們齊心協力,開始了緊鑼密鼓的籌劃。

  我給出了詳盡的計劃,羅文則補充了許多本地的情報。

  要搞的蔡何二人的產業雞飛狗跳,其實并非難事。

  園區那邊,只要放出風聲,引來警察,再借助羅文在媒體的關系,來幾篇爆料,那里面見不得光的勾當,不攻自破。

  其他的正經生意,就更好辦了。

  不就是賭場、碼頭嗎?

  只要羅文安排手下去鬧事,砸個稀巴爛,自然無法營業。

  沒有利潤進賬,時間長了,自然撐不住。

  就這樣,我和羅文你一言我一語,將整個行動計劃敲定下來。

  最后,我又要求羅文去查一下,蔡何二人手下那些高管的家底,務必要掌握他們的把柄。

  “什么把柄?”羅文不解地問。

  我冷笑一聲,壓低嗓音說:“還能是什么?無非就是老婆孩子,最能捏住他們的軟肋。你讓手下悄悄把他們家人的行蹤摸清,拍些照片,發到他們手里。我倒要看看,他們還能淡定到何時!”

  羅文聞言,不由倒吸一口涼氣。

  “楊先生,你這是要玩綁架那一套?”他的額頭見汗,語氣有些猶豫。

  我哈哈大笑,怡然自得地說:“別緊張,誰說要綁架了?我這不是還沒做什么嗎?這叫以其人之道,還治其人之身。這幫人仗勢欺人慣了,也該嘗嘗被威脅的滋味。”

  羅文思忖片刻,終于下定決心般點了點頭。

  “行!楊先生,我聽你的。這些人渣,不吃點苦頭,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呢。”他咬牙切齒地說。

  我滿意地笑了,給他斟滿酒杯。

  此刻,我只覺得豪情萬丈,信心百倍。

  蔡廣林,何洪,你們就在迪拜逍遙快活吧。

  可你們有所不知,你們在菲律賓的家業,已經危在旦夕!

  我存心要讓你們在異國他鄉,坐立不安。

  我要讓你們在極樂之上,嘗到惶恐和絕望。

  我更要逼著你們不得不倉皇而逃,狼狽而歸。

  羅文也跟著我笑了起來,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。

  菲律賓的午后,是如此悶熱。

  可我的內心,卻是無比的冰冷。

  酒過三巡,我和羅文盡興而別。

  走出海鮮館,熱浪撲面而來。

  阿豪迎上前來,恭敬地接過我的包。

  “老板,談得怎么樣?”他小心翼翼地問。

  我沒有立即回答,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眺望遠方。

  菲律賓的天空,是一片火燒云。

  那紅得刺目的云彩,似乎預示著一些什么。

  我嘴角微微上揚,丟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。

  “談得很好,阿豪。大戲,才剛剛開場。”

  說罷,我大步流星地走向停車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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